作者:安哲莹 我国唐宋时期称印度为“天竺”,称阿拉伯为“天方”,天方夜谭的成语缘于阿拉伯《天方夜谭》的故事,当我漫步在天方故国的波斯湾畔,月色下海风将我轻轻地吹拂,吹起我的长发飘瓢,一千零一个故事珍珠般地闪耀在海滩中的柔柔细沙里,我的赤足踩着浪花的尾巴,逐浪的水声惊走了海中的精灵,一只只青色的螃蟹微微侧身,两螯弯曲八抓齐动,渐去渐远飘飘然然,其悠其美堪比天边飞鸿。
有关螃蟹的记载最早见于《周礼》和《尔雅》,魏晋的贾思勰在《齐民要术》中对其有着十分详细的介绍。水陆两栖的螃蟹种类繁多家族庞大,它是生物链中独具特色的唯一横行动物,螃蟹之所以横行并非霸道,它们与众不同的节肢限定了走向,两只螯利刃一般是螃蟹的天然兵器,加之有盔甲护身,天生就是海族将军,无奈走相不佳,每每被人嘲笑、唾骂,士大夫与文人黑客更是它恨之入骨。到了餐桌上螃蟹却倍受青睐,以其色泽红艳、品相俱佳、肉似白玉、膏似黄金、红红火火金玉满堂而博得好彩头,人类在精神和物质上的反差在螃蟹身上可见一斑。
阿拉伯的螃蟹肯定没有中国螃蟹那样的精神负担,而且当地居民的餐桌上也难觅其踪影。迪拜市中心的海边常有中国人垂钓,细绳系着鱼饵也能骗得螃蟹上钓,更多人不满足三、五只的进帐,算好涨潮落潮的时间,带着手电和水桶,乘车远赴阿基曼、乌姆盖万的海边,直接用手抓螃蟹,轻而易举地将螃蟹装满水桶满载而归。
更稀奇的是有一个在海边的建筑工地营区,有一夜竟有成千上万只大大小小的螃蟹铺天盖地而来,中国工人用铁锨和锄头把螃蟹堆积如山,甚至有的螃蟹不劳你动人,直接就爬就了厨房,只差没有自己跳进锅里了,据亲历者讲,连着几天吃螃蟹,嘴吃破了,唇吃厚了,寡然无味,人人谈蟹色变,好长时间都忌海鲜,如果谁胆敢和炊事员过不去的话立即会引起公愤,得罪了炊事员天天吃螃蟹谁受的了啊。有个从内地新来的同胞听到这个故事坚决摇头不肯相信,嘴里不停地说:天方夜谭、天方夜谭……
飞签是一件令人头疼而又不得不去的苦差事,滞留在伊朗所居的孤岛上人人烦躁如热锅蚂蚁一般,然而天无绝人之路,“相逢何必曾相识”大行其道,人们自发地凑成一桌,每人十个迪拉姆,由你吃,十几斤螃蟹装在一个大盆里端上桌来,吃完一盆,主人再上一盆,十几盆上桌还不罢休,主人愣是没有露出半点心痛和不快的表情,客人感谢海岛渔民不惜血本,主人感谢天外来宾前来“扶贫”,宾主尽欢。
海岛渔民的大度海量自不必说,遗憾的是他们只知道把螃蟹蒸熟上桌,至于中国烹调文化的煎炒煮炸是无论如何也领会不了的,如果你要点“香辣蟹”、“芙蓉蟹”、“黄金蟹”、“年糕炒蟹”他们一辈子都没听过的菜名,只有回到迪拜后直奔中国海,螃蟹的精吃细吃尽在中国海,在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中吃蟹品蟹意境自然不同,但螃蟹对人类的奉献却是相同的。
钓蟹之灼、抓蟹清蒸、海岛大吃蟹、餐馆细品蟹,各有各的吃法,各有各的乐趣,螃蟹作为大海博爱和富有的使用,把欢乐和美味无私地馈赠给了我们,谁遇见了阿里巴巴能否和他老人家商量商量,把“芝麻开门”的咒语改成“螃蟹开门”以纪念咱们对螃蟹的感激之情。好,螃蟹的故事说完,大家有空多去品尝。(于2007年11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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